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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下山虎-第2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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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 “死了!”这是刘飞阳脑中的第一反应。

      “你特么是傻狍子么,动手就动手,拿这东西干啥…”他喘着粗气,大脑中嗡嗡作响。

      “我看西游记了,孙悟空打妖怪都是这么打的啊…”二孩还挺有理的回一句。

      “呸…”他往三虎子身上吐了口唾沫“看你以后还敢说我,再说我给你来个三刀六洞,让你明白谁才是爹”

      “嘭…”刘飞阳一【创建和谐家园】坐在雪地上,呆呆的看着这具“尸体”他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,再埋怨二孩也没用,必须得想想怎么处理后果。

      事实上,在新闻上经常能看到十几岁未成年小孩拿刀捅死人,而成年捅死人的就很少,并不是成人不敢下手,而是在没有生死仇恨的情况下,成人下手有分寸,小孩着不管三七二十一,也不分是不是重要部位。

      刘飞阳再次拿出铁盒,抽出一支烟。

      “给我一根…”二孩习惯性的伸手。

      这次刘飞阳并没拒绝,而是真给递过去一支。

      二孩见状一愣,还以为是自己立功的奖励,他接过点燃,从未吸过烟的他被旱烟卷呛得直掉眼泪,等多吸两口之后,就缓过来,学着三虎子以前吸烟的模样,把烟叼在嘴角位置,眯眼走过去,弯腰捡起野鸡,并且用脚踹了踹。

      “来来来,起来,我跟你说,你这样就是【创建和谐家园】,以后见我面绕道走听见没?”

      “二孩!”刘飞阳用手把烟头掐灭,这种灼热感能让他更清醒一点。

      “啊…怎么了”二孩扭过头答应一句。

      “你去,回村里就喊刘飞阳杀人,赶紧去…”他声音不大,却力道十足。

      “啊?”二孩一愣。

      “快去!”他突然狂躁起来。

      他不懂法律,却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,这是天经地义的做法,二孩年纪还小,至少相比自己以后的路还长,如果说看着二孩被枪决,他心里一辈子都过意不去,所以这个事只能自己承担。

      “我我我…我杀人了?”二孩才反应过来,瞳孔放大的看着三虎子,双腿止不住颤抖,眨眼间,裤裆已经湿了。

      “记住,这个事跟你没关系!是我杀的,我一钳子扎死三虎子的!”刘飞阳怒目圆睁,有些狂躁的喊道。

      他眼里都是红血丝,身上也开始哆嗦,怕,他心里也怕。

      “是,是…”

      “是你大爷,就是我杀的,赶紧走,回村里喊人…”刘飞阳低着头,鹅毛大雪打在他脸上都化成水,顺脸往下流,前方的三虎子身上已经盖了一层,只有边边角角的衣服露在雪外面。

      “嘭…”

      二孩腿一弯,跪在刘飞阳面前,痛苦道“阳哥,我害怕,我不想死,我不想死…我还没碰过女人,我还没…”

      “别怕,有哥在,赶紧走”刘飞阳咬牙回道。

      他眼睛死死锁定在三虎身上,期盼着奇迹出现,他能动一下,或者站起来给自己两拳。

      “阳哥,对不起…”二孩撅着嘴,说完之后,狂奔着向村里跑,跑几步就会倒在雪地里,站起来再跑…

      没一会儿功夫,就消失在漫天风雪里。

      刘飞阳身上也盖上厚厚一层积雪,他眼神发直,麻木的看着周遭一切,心里想着即将要见到父母,还有股酸酸的感觉,他再次拿出烟,一支接着一支的吸着,没用几分钟,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雪地里,被大雪覆盖。

      前方,已经出现密密麻麻的黑影,很大一片。

      估计是把全村的人都给喊过来,有那么一瞬间,刘飞阳想跑,一切都不管了,可他知道是个爷们儿,挨打就要立正,逃避终究不是办法。

      这些人站在雪地里好一通寻找,才发现和周围浑然一色的刘飞阳。

      耳中传来嘈杂且恼人的声音,他不知道是谁的,也没空去听。

      “嘭…”

      不知道是谁踹了他一脚,紧接着身上就是密集如飘雪般的拳脚。

      打着打着,他觉得身上的疼痛感消退,再摸脸上也都是血迹,鼻子很酸。

      就听人群中有人说道“差不多就行了,飞阳还不到二十,又没爹没妈,你还真打算给他送进去啊,再说了,你家三虎子平时在村里啥样不知道么,这事我估计多半都是他挑起来的,飞阳挺好个孩子…”

      “放屁,我家三虎怎么了?”一名妇女掐着腰,非常彪悍的喊道“我就这么一个弟弟,我爸妈也就这么一个儿子,现在他没了,我们家怎么传宗接代”

      “那你给他送进去也没有意义!”

      “对对,实在不行赔点钱,这事只要咱们不报公安,他们也不可能过来查”

      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,村民多数帮刘飞阳说话,奈何并不是家属,起不了决定性作用。

      不过在众人一番劝解之后,还真给妇女说动了。

      “我要房子,要地!还有他家的玉米…”妇女又精明开始要价。

      其实三虎子说是她弟弟,但两人在村里见面都不吱声,弟弟不讲理,姐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村里有名的悍妇。

      “要啥都行,让他给你暖被窝都行,只要别让孩子进去,太小了,本来命就挺苦的!”又有人接道,他说完,众人一阵哈哈的笑声。

      原本挺严肃的事,让他们给变成茶话会了。

      “瞅瞅你那个损色,我炕上缺个爷们儿,你来不?”妇女瞪他一眼,又踢了刘飞阳一脚“我就是看你年纪小,平时还挺懂事的,要不然这事不算完!你家房子在哪地在哪我都知道,从今天开始是我的了…哎哎,大家都搭把手,给三虎子抬回去..”

      一笔关于刘飞阳的交易,在他一句话没说的情况下,就这样简洁的完成了。

      事实上,三虎子并没死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而已,但抬回家,他的亲姐姐又给藏起来,这些事也是后来知道的。

      “嘭…”二孩再次跪倒面前,又开始哭“哥,他们走了,房子没了,地也没了…”

      “啊…”刘飞阳这才回过神,迷茫的看着四周,发现只留下地上一排密集的脚印,和那风雪中隐隐预约的身影。

      他缓缓回想起刚才的一切,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,向后一仰,躺在雪地里,仰望着这一片一片向人间袭来…

      第0004章 一座坟两世人

      常言道:瑞雪兆丰年,明年的庄稼会怎么样此时的刘飞阳已经不太在意了,他这个人不能说有大理想,但也绝对不是小市民。从父母过世的那天开始,他一夜成熟,想法不多却知道保护好脚下的土地,把日子过好过得红火,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指点自己。

      如今二孩一钳子下去,房子没了地也没了,今后的生活是个问题,如果想继续在人世间走一遭,就必须得谋个出路,按照他的想法,至少得活出个人样来。

      他身体再次被积雪覆盖。

      二孩坐在他旁边仍没止住哭泣,整个人已经萎靡,没有,儿子还做你们的孩子,求求你们别死的那么早,让我尽尽孝道…”

      他看见远方有人走过来,知道那是二孩烧过纸回来,深吸一口气站起来,望着坟说道“爸妈,孩子走了,不为别的,咱是肩膀能扛事的爷们儿,就得活出个样来,给自己看!”

      他说完,不再有任何留恋的转身,下山…

      第0005章 清香扑面而来

      现在的人们常常说生活目标,我要什么,我将来干什么,我得变成什么样的人,可在当时,两人身上只有二孩的不到一千块钱,想的就是极其相似又非常可悲的问题,我得怎么才能活下去,以后吃什么,住哪…

      此时天已经黑下来,身后的连绵群山中传来让人惊悚的嚎叫声,像是狼又像是野狗。

      雪还没有要停的架势。

      放眼看去,身前一个个矮房子中都亮着灯,有些烟筒还在冒烟,明天是过年,今天就已经开始迎接喜悦。

      没再进入村子,从旁边的路上离开。

      路上有车辙,把厚厚的积雪压的很实,上面很光,快跑几步踩在上面能滑出去几米远,不过此时两人没有玩心,村子距离县城有三十多里路,寻常天气要走上两个小时左右,现在黑灯瞎火再加上大雪纷飞,速度大打折扣,得三个小时左右。

      刘飞阳拎着箱子,手已经被冻得红肿,唯有坚定的看着前方,迈着他独有的倔强步子,哭也哭了闹也闹了,他现在剩下的唯有活下去的欲望,和活出个人样的念头。

      去县里干什么他没想好,却知道瞎猫总能碰到死耗子,老天爷饿不死人。

      二孩落后半步,从山上下来他就没说过话,拉拢着脑袋,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。

      这年头人都很朴实,路上遇到车都会搭一段,悲哀的是这年头都没有车。

      走着走着,二孩又开始掉眼泪,这三年来,刘飞阳说什么他干什么,非常听话,因为他能从前者身上感到安全感,此时四面冷风袭来,让他淡薄的身影有些飘摇,咬紧牙关,抬起袖头抿了下眼泪。

      “阳哥,刚才我听见我妈跟我说话了”

      “说啥了”刘飞阳没回头。

      “让我好好活着,不能哭,把眼泪都憋回去,我爷和我奶十七岁的时候都结婚了,我也得坚强!”

      “那你现在干啥呢…”

      “我没哭,就是脚冻得疼,脸也疼…”他说着,又抹了把眼泪。

      “跑,跑起来,跑出汗就不冷了…”刘飞阳咬咬牙,说着话,双腿已经快速捣鼓起来。

      二孩见状,噘着嘴跟在身后。

      农村出来的孩子,别的没有,就是有一把力气,两人步伐飞快,用尽全力在奔跑,脚下打滑摔倒,爬起来继续跑,再摔到,咬牙忍住疼痛继续跑。

      因为刘飞阳知道,只有动起来才不会冷。

      两人到达县城时还不到十一点钟。

      他们所在的县城叫中水县,也是全市有名的贫困县,地标性建筑就是一座四层高的商业城,里面卖衣服和鞋帽,全县只有两条主干道,街道两旁是门市房,有些人赚了钱盖起二层镶白色瓷砖小楼,算是扩大经营,大多数还都是瓦房。

      两人之前也进过城,对这里面一切算不上熟悉,至少不会走丢,哪里卖什么哪里能买什么都知道,刘飞阳停下脚步,把狗皮帽子摘下来,头上又开始冒热气,走到马路边坐下来,伸手掏出铁盒,把旱烟卷拿出来。

      他眼睛迷茫的看着这一排昏黄的路灯。

      “你信我么?”

      二孩听见这话一愣,扭头回道“那咋不信”

      “把钱给我,都给我…”刘飞阳裹了口烟。

      旱烟和卷烟不同,没有过滤嘴,烟油也不会被过滤掉,吐出的烟雾还能看到泛黄。

      二孩听完把腿伸直,随手把系在腰上的红绳解开,伸手向裤裆里掏去,这是种很古老的做法,那时候都没钱,馒头才两毛一个,四位数是笔巨款,他在裤衩上缝个口袋,把所有的家底都藏里面。

      他掏出皱皱巴巴,上面还带有气味的钱,没犹豫,递给刘飞阳。

      “咱哥俩以后得相依为命了”

      “以前不也不是么?”

      “不一样…”他摇摇头,把烟头扔到脚底下踩灭。

      以前好歹有个院子,种点土豆大白菜,再上山踩点蘑菇,冬天的蔬菜食物都能自给自足,夏天更不用说,单从现在开始,意味着他们除了喘气不需要顾虑之外,上厕所用的卫生纸都得算计着来。

      “走吧,咱俩先找个地方把今晚过去”他说着,站起来。

      两人穿的虽厚,可在寒风中用不上十分钟就能把军大衣打透,如果呆上一晚很可能被冻死,两人在路边找了一家电脑房,也就是后来的用的都是大脑袋显示器,游戏也都局限于局域机。

      不过,这些两人都没玩过。

      花十二块钱开两台机器,也算是有个避风港,二孩终归是小孩子心性,兴致勃勃的玩起了游戏,而刘飞阳则是连电脑都没碰,靠在椅子上寻思着该怎么办。

      在他看来,人无非就四件事:衣食住行。

      穿上衣服要的是脸面,往嘴里吃饭要的是精神头,找个栖身之所是人的根,能动起来是人活下去的动力。

      他把衣服穿上了,肚子饿却三五天死不掉,也走到县城,当务之急就是找个住的地方,必须把根扎到这片土地上,他瞟了眼吧台上的老板,想了想走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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